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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禾木的幸福生活

2013-8-1 15:28|来自: 《马术》2013年6月刊

摘要: 8月底,禾木的人已经打草完毕,打草时用的马便空了出来,要借到一匹好马就成为了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从禾木出发环绕喀纳斯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我从美丽峰借了一匹马,钉好马掌放在自己院子 ...


8月底,禾木的人已经打草完毕,打草时用的马便空了出来,要借到一匹好马就成为了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从禾木出发环绕喀纳斯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我从美丽峰借了一匹马,钉好马掌放在自己院子里,马的主人叮嘱我晚上记得绑马腿,但我觉得自己的院子栅栏足够严实,院子里的草又没被收割过,而接下来的环线它都要跟着我受苦,这个夜晚就让它幸福地吃个饱吧。我没听主人的话约束它。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傻了眼了,院子里哪里还有马的影子?它居然跳出了我的栅栏。

我把整个禾木村子找了个遍才怯怯地给马主人打电话,马丢了。马主人一听就大笑起来,早告诉你要把马腿绑好了,村子里没有的话肯定是回美丽峰去了。不好意思再麻烦马的主人,于是自己从马队借了一匹马,上美丽峰抓马去。进入美丽峰的牧场,远远就看到前方缓坡上有一群马,等我骑马靠近些,这群马都停止吃草回头来看我,果然,那匹淘气的马就在最里面。

在抓马的过程中,我从马队借的这匹马早就被游客折磨得疲了,哪能赶上这些放养马的速度,幸好美丽峰村子里一家熟识的牧民看不下去了过来给我帮忙,合二人之力重新抓住了那匹马。

禾木- 黑湖- 喀纳斯

从禾木到喀纳斯,游客一般都按两天来骑的,这是我很熟悉的路线,实际也就4、5 个小时的时间。我算是出师不利了,头一天丢了马,第二天的大雨一直下到中午。想着下午应该没雨了吧,骑行一个小时以后,老天爷就变脸了,风雨交加。还好我准备了雨衣,可是手套还是很快湿透了,海拔越高越冷,雨就变成了冰雹。风刮的雨衣呼啦乱叫,这马哪里受过这种噪音训练,被吓得不敢走。再往前就是黑湖,黑湖在这段路程中海拔最高,而且四处没有躲避的地方。看着黑湖的上空天也黑的不行了,此刻正好位于一座小木屋旁边,马儿更不想往前走了,直接偏离马道奔向人家的栓马桩。罢了,罢了,我又不是赶时间,就进屋躲躲雨暖和一下吧。

这家是从布尔津周边转场上来的牧民,一家三口,还有两个从哈巴河过来探亲的小伙子,也是进来躲雨的。用哈萨克语跟他们打过招呼便被让进上座。女主人照例摆出一大堆馕、包儿萨克、酥油和奶疙瘩。我也拿出自己烤的饼干给大家分享。两碗滚烫的奶茶喝下,有两个哈巴河小伙子当翻译,我出行的目的也被他们打听清楚了。雨过天晴,我告辞出来,全家都出门送我,对我的马鞍赞不绝口。女主人还按照他们牧民转场的习俗把我的瓶子灌满酸奶。

到了喀纳斯天还没黑,平台上当年我做过义工的山庄已经被夷为平地,新楼在建中。想起当年在此的快乐时光,故地不再还是让人有些许伤感。晚上和在景区工作多年的朋友一起吃饭,此人也是爱马之人,聊到我接下来的行程,要独自穿越吐别克的那片森林让他有些担心,那片森林即使有向导也是极容易迷路的。

喀纳斯- 吐别克- 双湖

仗着我曾徒步从那仁到吐别克再到喀纳斯,我还是决定前行,然后在吐别克的森林里迷了路。森林里马道羊道交错,稍不留心走错了岔道就只能在森林里兜兜转转了。羊道特别迷惑人,刚开始和马道一样宽阔,走着走着就多出很多岔道出来,再走就没有路了。我在林子里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回归正道。这个季节在那么深的林子里除了松鼠就没有见什么野生动物了,记得那年六月我在这林子里见了多少野鸡和鹿啊!不过这里的牛肝菌没人采,长的又大又肥美。自己开心地采了一袋子,可惜它们太娇气,实在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碎得不像话,只好忍痛扔掉。

过了吐别克,不想走那条去双湖管护站的近道,直接上了往湖头管护站的路,沿途还可以看到喀纳斯湖四道湾和五道湾的景色,更能直接到达看双湖全貌的制高点。更惊喜的是路过了一片我从来没到过的美丽牧场。这座山顶全是平缓的草场,一条小溪横着划过草场,再从两山相接处急转而下流入喀纳斯湖。牛羊成群,悠闲地吃着草,三两个帐篷散落着,冒着炊烟。一点没有禾木喀纳斯那般被游客充斥的模样。

到达双湖管护站的时候还早。在门口叫站长的名字出来了五六个人,他们看我干净利落地下马卸包卸马鞍,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丫头是谁啊?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不过,有人造访总是高兴的,这里除了在九月底十月初会有摄影的人来拍双湖,几乎就见不到什么人了。护林员的工作是枯燥无味的,又没有信号,唯一的消遣就是饭后可以用柴油机发两个小时的电看看电视。吐别克双湖是保护区的核心区,是需要办理通行证的,我算是半个当地人免于此列。

双湖- 那仁- 白哈巴

经过一夜休整,我第二天出发从双湖到那仁,这天在路上发生了件趣事。从我后面追上来一人一马,我笑着用哈语跟人家打招呼,还问人家去哪里。对方也是礼貌地跟我问好,也问我去哪里,做什么,完全把我当成了哈萨克族。我那点蹩脚的哈语哪能支撑多久,很快就露馅了,换成汉语作答。他的表情非常惊讶,独自骑行到这里的汉族丫头?怎么可能?我都不敢告诉他我不是本地汉族。

去那仁我本是当作探亲的。这是好几年前的故事了。当年我独自在那仁徒步,因为估算错了时间,走到半夜还回不到桥头的住宿地,过河还湿了鞋裤。当我终于寻着马叫声走到一家帐篷前时已经半夜两点,马勒别克叔叔一家起来点了蜡烛把我迎进帐篷。第二天等我醒来时,帐篷顶已经被拉开,一睁眼就看到了蓝天白云。喝早茶的时候,叔叔听了我的故事说你这个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走过的地方前两天刚有一匹小骆驼被狼吃掉了?你既然是从几千公里外的地方来到我家的客人,一定要在我家里多住几天。这一天还给了我哈萨克族待客的最高待遇,宰了一只羊。第二年当我带着酒再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转场的路上,没有到达那仁。今年信心满满一定能见到的,一路都幻想着他们一家再见到我的模样,定是又惊又喜。当年徒步来的丫头今年可是骑马来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还是扑空了。马勒别克叔叔年纪已大,家里的儿子们不愿过这种转场的生活了,那仁的草场租给了别人放牧,他们也不再来夏牧场了。不过他们的邻居(相距差不多一千米左右)居然也还记得我,他们挽留我住一晚。不过,马勒别克叔叔一家不在,而且九月的草也已经被啃光了,我的马今晚是吃不到什么补充营养了,于是决定继续上路。

说实话,当年是从哈巴河坐着班车进的那仁,那仁到白哈巴的马道我还真没有走过。这段风景很美。白哈巴的牧民打草地方的山不同于禾木和喀纳斯的山,它的山顶是平缓的,都是草场。宽阔的道路就在山顶,视线也不被阻挡,是那么适合策马狂奔。

白哈巴- 喀纳斯

从白哈巴到喀纳斯,这段马道我也是第一次走。跟禾木黑湖喀纳斯那段比起来,我觉得还是这段更适合骑马,没有太多上坡,道路也都是土路,相比之下黑湖段多石块,伤马蹄。我下午两点从白哈巴出来,五点多就到了喀纳斯了。还是比当地牧民慢些。

返回喀纳斯是为了去见一个当年我做义工的那家山庄的蒙古姐妹,她嫁给了喀纳斯村里最好的小伙子,他们夏天的草场在卧龙湾,冬天的草场在月亮湾。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是孩子妈了。城市里的女孩嫁到牧民家里,现在挤牛奶做奶制品,烧茶做饭,里外都是把好手。对于我的突然降临,可把她乐坏了,免不了的热情拥抱,共同回忆当年的时光。

喀纳斯- 卧龙湾- 拉布勒汗大桥- 禾木

在卧龙湾呆了一上午,还亲自下厨给她们炒了几个菜。她不让我走,我也想多留几天的,可是怎么能这么没有底线地用别人家的马不还呢?午饭后还是又继续前进回禾木。回去的路线没有走黑湖,就沿着喀纳斯河岸一直走,经过拉布勒汗大桥,到喀纳斯河和禾木河的汇合处又再沿着禾木河走。其实,到了拉布勒汗大桥就是喀纳斯的另外一条经典徒步路线了——贾登峪到禾木。

从卧龙湾出来不远我就追上四个人,赶着一群羊。基本情况我大概可以猜到,赶羊的实际只有两个,另外两个大概是同路,帮帮忙聊聊天而已。因为前面的路很长,怎么也算是归家心切,我可没空跟他们攀谈了。况且正好是开阔的草场,这样的路段不快马加鞭,难走的路段就更耗费时间了。可能是我快马超过,让他们都不服气,又或许是觉得这个人这么没有礼貌,那两个人顺路的人就跟我赛起马来了。一直跑到下坡石块路的地方大家才都慢下来,彼此都绽开笑容,大概是对我骑马技术的认可。

他们俩是从黑湖过来找牛的,附近的牧场都找不见,大概是翻过雪山来到了这边的草场。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我们三个结伴同行了很长一段路,一遇到对面有人过来就会停下来打听有没有见过他们的牛。我很是佩服哈萨克族,他们是怎么分辨出牛与牛间的细微差别的?和他们结伴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就各自走各自的路了。但愿他们最后找到了自己家的牛。

从拉布勒汗大桥往禾木就熟门熟路了。这一天一直走到月亮爬上来,刚好看到山上的满月。开餐厅的朋友已经做了好吃的。在禾木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快乐、幸福!

文、图/青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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